将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意味着长三角步入更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基于城市群发展演化的角度，如何看待和推动长三角一体化呢？

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的根本力量，是经济产业和市场力量的扩展。不断加强的劳动力流动、资本流动、信息流动，推动跨行政区划的协商与合作。仅就政府协作而言，它的必要性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破除阻碍市场发展的行政壁垒，如对劳动力流动的阻碍、打通跨地区“断头路”以及对企业融资、信用等方面的限制，等等。

第二，解决城市发展的外部负效应，如解决生态破坏、环境污染对周边和下游地区的不利影响。

第三，通过协商使区域竞争能够维持相对一致性标准和共同目标。现实中，恶性竞争只会形成向下竞争的后果，既不利于资源配置，也会损害区域的整体、长远利益。

第四，推动构建跨地区事务的衔接。例如，随着大量人口的迁移流动，有必要加强医疗保险的跨地区衔接、人口管理常住地信息的跨地区共享，等等。

按照霍尔对于城市群演化过程的分析，在区域性城市体系中，往往是首位城市率先发展，城市首位度不断上升，并造成区域内的资源集聚；然后，通过首位城市的扩散效应带来都市圈的形成；随着首位城市的扩散会形成多中心的城市，带来二级城市的快速发展；区域二级城市的都市圈发展形成不同的城市组团，从而构造出密集的城市网络。

由此来看，长三角城市群发展处于上海大都市圈扩展发展的第二个阶段迈向多中心城市组团发展的第三个阶段。其中，上海作为首位城市得到快速发展，但上海大都市圈的发展相对滞后。未来，需要通过大都市圈的发展来增强上海产业发展能力、加强上海产业扩散能力。

在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中，城市和腹地正在发生日益密切的交往，上海大都市圈、南京都市圈、杭州都市圈、宁波都市圈、合肥都市圈等构成一个复合都市圈结构。但冷静来看，不仅上海大都市圈发展缺乏成熟的经验，而且相关二级城市的都市圈发展也面临瓶颈挑战，从而导致长三角城市群的整体构造仍缺乏深度。

不过，都市圈具有跨行政区划的特点。可以预见，随着都市圈力量的扩展、都市圈作用的相互交错，长三角城市群将得到更大的支持，进而推动中国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繁荣。

（作者为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