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美国加快推动“印太战略”部署,力图进一步落实始于奥巴马任内的战略重心东移。经济方面,拜登政府放风将在近期公布“印太经济框架”。安全方面,美国务卿布林肯访澳并召集美日印澳第四次“四方安全对话机制”外长会,声称联合盟友及伙伴应对所谓“印太地区挑战”,就是一个表现。
拜登政府逐渐加快充实“印太战略”,背后有着精致利己的盘算。第一,国力相对衰弱要求美国必须合理配置全球资源,将资金和精力“花在刀刃上”。国际格局已从冷战结束后的所谓“单极时刻”迈向多极化,美国无法继续在全球充当“世界警察”,必须在重点地区投入优势资源,在非重点地区“甩包袱”或将部分任务交给盟友及伙伴。从奥巴马政府在中东的“背后领导”到拜登政府仓促撤军阿富汗都是例证。
美国总统拜登资料图。图源视觉中国
第二,亚太地区是21世纪最具潜力的地区,美国希望搭乘地区发展的快车。冷战后,亚太地区保持长期和平稳定,尽管面临重重挑战,但仍成长为全球经济规模最大、最具发展活力的地区。随着《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生效,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取得标志性进展。拜登政府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希望通过“印太战略”强势介入地区事务,分享地区发展红利甚至主导地区发展。
第三,“印太战略”是更广泛的对华战略,压制中国是美国地区战略的核心目标。“印太战略”与美国对华“大国竞争”几乎同步提出,并非巧合。与华盛顿此前的亚太或亚洲政策相比,“印太战略”更具战略色彩,核心目标从广泛介入地区事务逐渐向加大对华竞争、钳制中国发展聚焦。从拜登政府的种种政策动向看,联合盟友与伙伴推回中国的地区影响力已成“印太战略”核心目标。但美国谋求压制中国的对华战略与期待谋利的地区战略已出现严重矛盾,只会导致双输结局。
作为美国全球战略重心转向的结果,“印太战略”涉及安全、经济、新兴技术、基础设施建设等多个方面,并以美国在“印太”的盟友为主轴,逐渐建立起多议题、多攸关方、多组小多边机制重叠交错的布局。新建的奥库斯联盟、激活的“四边安全对话机制”以及美日澳三边战略对话、“印太经济框架”等,或强调军事安全,或谋求影响地区经济秩序,或在基础设施建设合作中搞排他性小圈子、树立价值观高墙,在对华战略竞争的叙事下,不断渲染紧张氛围,搅动安全局势,给地区笼罩更为浓重的冷战阴影。
美国“印太战略”在地区内外都产生不利于和平与发展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以美国盟友为代表,地区国家加强与美国以及彼此之间的安全合作。一方面,地区大国希望借此提升地区影响力。比如印度寻求向东南亚扩大军售,澳大利亚与日韩等国积极开展防长外长“2+2”对话。另一方面,美国刻意推动地区局势紧张,导致部分国家寻求军事援助与合作以确保自身安全。
美国推动“印太战略”的行为激发域外国家跟风行动,尤以美国的欧洲盟友为主,导致地区更显拥挤。2019年以来,法国、德国、荷兰以及欧盟相继制定印太战略文件,谋求在“印太”地区加强存在。尽管欧洲日益强调“战略自主”,在与东盟的对话中也更注重加强经济联系,但在美国以地区安全为主的议程设置和对欧强力拉拢下,欧洲未来的地区政策和行动恐难完全独立于美国。
美国“印太战略”布局用心良苦,能否如愿主导地区秩序、重振美国在“印太”甚至全球的影响力?从地区层面看,受到美国影响的还主要以其“铁杆”盟友为主,其他国家仍坚持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坚持以维护地区和平稳定为目标,积极与各方沟通,寻求以和平方式解决相关争议热点问题。这些国家的反应是对美国“印太战略”的最好回应,试图以制造假想敌和阵营式对抗的方式维护霸权不得人心。
再从全球层面看,在后疫情时代,推动疫后经济复苏是世界各国共同的任务和愿景,亚太地区拥有全球60%人口,经济总量占全球1/3,地区稳定与繁荣既是全球秩序的稳定器,更是全球发展的推进剂。美国以维护霸权为目标,通过煽动对立对抗、建立反华“小圈子”绝不会带来“自由与开放的印太”,反而只会对地区乃至全球秩序造成新的冲击。
亚太地区拥有巨大发展潜力和活力,地区内外大部分国家都希望在地区的蓬勃向上中分享发展红利,共享发展成果。作为负责任大国,中国积极在地区发挥建设性作用,参与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推动构建平等、开放、包容,不针对第三国的亚太地区安全体系。这是中国自身发展的需要,也是对地区负责任的做法,更是地区和平稳定、繁荣发展的应有之义。
(孙成昊、王静姝,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学者、美欧研究项目青年研究员。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