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4日，一年一度的两会“中国的外交政策和对外关系”记者会召开。王毅国务委员兼外长就国际形势与中国外交，回答了记者们提出的23个问题。其内容之丰富，信息之全面，足以成为解读中国一段时期内外交政策的重要来源。

这次的记者会尤其受到关注，一方面是全球抗击新冠疫情仍旧处在胶着状态，而中国是第一个正重回“正轨”的国家。虽然基于疫情管控的谨慎，此次的记者会还是采用了网络视频的形式。东亚国家和欧洲的新冠疫情形势正在不断趋好，但是疫情扩散最为严重的美国的趋势仍旧是不甚明朗的，而世界第二人口大国印度的形势正变得日益严峻。中国的“这边风景独好”无疑加剧了某些国家对中国的战略敌意。另一方面，疫情中美国对中国的打压和抹黑不断升级。远的不说，5月20日美国五角大楼发布的《对华战略方针》就已经气势汹汹地摆出要搞一场对华“新冷战”的样子了。

因此，围绕新冠疫情而产生的一系列外交问题，自然就成为了记者会上王毅外长需要向外界阐释立场的“必答题”，而像中美关系、中俄关系、中欧关系、中日关系等重要大国关系及周边外交，显然也需遵循旧例，继续阐明新情势下的立场政策。在完整的问答之中，中国应对“后疫情时代”的战略与策略也正在进一步明晰化。

回击抹黑论调，阐释中国立场

新冠疫情暴发以来，西方一些政客及舆论，选择将中国作为其“甩锅”的首要对象，掀起一阵试图将新冠疫情政治化、把病毒标签化、对中国“污名化”的妖风。美国特朗普政府扮演了抹黑中国的旗手，而台湾当局更是趁机兴风作浪。这些抹黑论调，要么将新型冠状肺炎的起源认定为“中国病毒”或“武汉病毒”，要么将疫情的全球暴发归结于中国的政策失误或者世界卫生组织（WHO）及其总干事谭德塞偏袒中国所致，要么是将中国援助其他国家抗击疫情看作是中国借机宣传自身制度优势，实现战略扩张的诉求。 

王毅外长一一回应了这些抹黑中国的论调，指出一些西方国家试图把病毒标签化、把溯源政治化、对中国污名化的做法是不得人心的，而且更不利于全球抗疫。中国在抗疫中不谋求任何地缘政治目标，从来没有任何经济利益的盘算，也从来没有附加任何政治条件。同样，他还明确阐述了中方对开展病毒溯源研究的开放态度，认为应坚持专业性、公正性和建设性的三原则。

对于世卫组织及其总干事谭德塞在抗击疫情中的表现，中方予以高度评价；对未来世卫组织的改革和发展，更应该加大资金支持，而不是要削弱它在全球卫生合作中的作用。这些立场，无疑与美国特朗普政府的论调和做法都是截然相对的，展现出中国的坦荡和理性。对于美国针对中国所谓的赔偿“滥诉”闹剧，王毅外长更是斥责为没有事实基础、没有法律依据、没有国际先例的“三无产品”。

妥处中美矛盾，稳定大国关系

美国特朗普政府为了推诿其在新冠疫情中的管控不力，不断将中国塑造成最大的敌人。王毅外长告诫道，当前中美两国的共同敌人是新冠肺炎疫情，华盛顿的政治病毒要停止抹黑中国和策划阴谋，以便让双方能聚焦合作抗疫，更不能让美国一些政治势力绑架中美关系，试图将中美关系推向所谓“新冷战”。而要处理好中美关系，过去两国的相处经验已经提供了答案，那就是应该互相尊重彼此政治制度，合则两利，斗则俱伤。 

积极保持和运筹好同主要大国的伙伴关系，将是中国应对美国战略竞争的重要缓冲器。王毅外长对中俄关系将抗疫斗争中的高水平战略合作转化为疫情后中俄关系提速升级的动力表达了坚定的信心。至于中欧关系，虽然由于疫情暴发导致欧洲出现了对华政策矛盾的杂音，但是，王毅指出，中欧不应是制度性的竞争对手，而应是全方位战略伙伴。中欧关系要以建交45周年为契机，推动双方关系更加稳健成熟，实现提质升级。

拓展周边经贸合作，应对经济“脱钩论”

周边是任何大国全球战略的战略腹地。经略周边在中国的全局外交中占用重要地位。在去全球化和“经济脱钩论”的宏观背景下，构筑好区域经济共同体成为了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战略依托。在王毅外长论及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关系中，尤能感受到这一点。 

中日韩三国GDP占全球总量五分之一以上，推动三国合作具有重要意义。2019年12月在成都成功召开了第八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为加快中日韩自贸协定谈判和早日达成自贸协定奠定了政治基础。2020年中日韩三国的联合抗疫，更是彰显出三国民众守望相助的姿态。因此，王毅外长提出三国要着眼“后疫情时代”，提高区域经济合作水平，加快中日韩自贸谈判，力争年内能够签署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深化经济融合。

另一个重要的合作就是中国与东盟的深度经济融合。2019年东盟取代美国成为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在新冠疫情下，中国与东盟的贸易不减反增，更是凸显出东盟对中国的战略意义。王毅外长指出，每一次危机都让中国东盟关系更加紧密、中国东盟合作更加强劲，因此中国将始终把东盟作为周边外交优先方向，推动中国东盟关系更进一步。

与此同时，在周边热点问题上，中国仍积极提供“中国方案”。除了继续阐明中国在南海问题、朝鲜半岛问题上的立场和政策诉求外，王毅外长还就美国与塔利班签署和平协议的新情势下，提出了当前中国对阿富汗问题解决的期待和原则。

着眼后疫情时代的战略应对

新冠疫情可能加速了世界大变局的重构。王毅外长一方面指出，新冠疫情给我们的最大启示是人类休戚与共、紧密相连，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可谓恰逢其时。另一方面他也指出，今后的世界将回不到我们所熟知的过去的世界了。为此，我们仍要坚持全球化与多边主义，改革与完善当前的全球治理架构。 

对于后疫情时代的战略挑战，特别是美国可能在香港、台湾、新疆、西藏、人权等问题上对中国攻击抹黑，诋毁中国的社会制度、发展道路以及同其他国家的互利合作，中国要做好应对的准备。因此，王毅外长答称，中国当前决定推进香港国家安全立法的做法是合法、合理的，实际上是有利于香港的长远发展与中国的整体安全的。

对于台湾问题，王毅外长更是指出，当前是台湾当局罔顾民生福祉，不承认两岸同属一个中国的“九二共识”，才导致了两岸协商处理涉外问题的大门被关闭，中国要坚决反对某些国家以防疫合作为幌子与台湾当局开展官方往来，坚决反对违反一中原则为台湾谋求所谓国际空间，要坚决反对外部势力对“台独”分子“借疫谋独”予以鼓励和纵容。

同样，对于不少国家担心新冠疫情可能对中国继续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带来消极影响，王毅外长明确回答，中国与各国携手推进“一带一路”的信心不减，决心未变，会继续将“一带一路”打造成一条发展之路、合作之路、健康之路。

（作者系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复旦大学一带一路及全球治理研究院战略与国际安全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