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对待不同文化之间的相遇,费老提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这种对于中西文化交流中倡导的尊重与适应,是值得我们这个全球化时代珍视的价值。随着“一带一路”倡议推行的深入,中国积极发展与沿线国家的经济合作伙伴关系,越来越多的国家为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而努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众多,每个国家从政治、经济到宗教、文化都独具特色。一带一路研究院社会人口所举办系列分享会,邀请不同的分享者来讲述他(她)们在各地的有趣经历与文化发现。通过在多元文化中的亲历、倾听与思考,来学习一种面对多元文化的应持态度。
我参加的这个项目名字叫Semester at Sea,在102天里,我们要在邮轮上学习,并去到跨越4大洲的11个国家,共15个城市。本次分享内容的内容从以下三个方面展开:(1)项目简介;(2)前期准备;(3)交流期间:At Sea & In-Port
由于所到的每个国家都只有短短6天时间,不能被视作完整的田野研究,所以只能与大家分享一些我作为一个旅行者的经历与体验。
项目介绍
这102天里,这艘叫MV World Odyssey的船就是我们的家和学校,这艘德国制造的邮轮装潢设计非常复古精致。但它只有两万多吨,相比其他豪华邮轮只能算一艘小邮轮,遇到暴风雨天气船会摇晃得很厉害。{nextpage}
我们的行程就是从墨西哥出发,途径夏威夷,日本,中国,越南,缅甸,印度,毛里求斯,南非,加纳,摩洛哥,最后在英国南安普顿结束。
除了像我一样的学生,这艘船上还有life-long learner(社会人士,中产阶级,主要是一些退休了的老人,项目有专为他们设计的课程),教职工以及他们的家属,船员。还有一些只在某一段时间在船上的客人,比如南非大主教Desmond Tutu。
签证申请
行前准备中最重要的就是签证申请。在上船前我们必须办好所有的签证,10月到12月这短短三个月里我们要办至少7个旅游签证,算上签证处理与假期,时间其实非常紧张。{nextpage}
其中最困难的就是摩洛哥和加纳。这两个国家在上海没有领事馆,加纳在北京有一个签证中心,每周处理签证申请事务只有周二和周四上午两个工作日。更难的是摩洛哥,从八月起摩洛哥驻华大使馆的签证系统就极不稳定,后来彻底坏了,大量的护照处理停滞,使馆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邮件也没有回音。实在是走投无路,我发了一封邮件给中国驻摩洛哥大使馆,通过他们的帮助,我们拿到了一张准许我们出境的confirmation letter。等到了卡萨布兰卡,我们才最终在港口的出入境中心拿到了一纸手写的集体签证。
At sea
在海上的日子,主要被分为A Day和B Day。
我在船上一共上了4门课,分别是文化人类学导论,饮食人类学,跨文化交流和中美关系。很有趣的是这些老师也体现了船上的多样性,饮食人类学的教授是印度人;跨文化老师是一个同性恋者;中美关系由两位老师合作教授,其中这位美国教授已经七八十岁了,出生在广州,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广州人。{nextpage}
在跨文化交流这门课上,每从一个国家回到船上,大家都会进行一个reflection,用跨文化的理论来理解、讨论在各个国家遇到的积极或负面的现象。
当我们从香港回到船上,很多美国同学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们在中国还是遭遇到许多文化差异带来的困惑的。例如地铁拥挤、空气、饮食、语言等,作为课堂上的中国人,还是有些情绪复杂,我相信有的的确是因为文化差异,有的是我们需要进步的地方,还有一些还是西方文化中心主义作祟。
在船上课堂之外,我们也有一些活动,比如船上的十多个中国同学一起建了一个社团叫Amazing China,开展了一些活动,认识了一群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的外国同学;还比如,在船上大家一起庆祝除夕,学校的老师还给中国学生准备了special dinner和红包。
In-port
在各个国家的经历中我最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我在夏威夷和毛里求斯的经历。
在夏威夷时我们去了一个叫pai foundation,一个致力于夏威夷文化传承的机构。在那里我们学习了草裙舞,吃了当地的午餐(taro chips),学做花环。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夏威夷大学的教授John给我们做了一个小型的讲座。夏威夷从一个独立王国到被欧洲人占领,被强行并为美国的一个州,不仅原住民对美国没有归属感,从一个外国人的视角我发现,其实美国人对夏威夷的文化与历史也很不了解,教科书里很少写到夏威夷历史。欧洲人来到夏威夷时,就不允许他们再讲夏威夷语,也不能有这些文化活动,所以现在他们不想自己的文化就这样消失了,一直在为夏威夷文化的传承而努力。John说过一句话,it is a lie that you cannot survive, but it is true that you cannot survive without people supporting you. 这让我觉得夏威夷文化将当地人团结在了一起,让他们相互支持,坚信夏威夷有一天是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的。{nextpage}
毛里求斯也是一个很有趣的国家。它作为一个creole nation,有各个种族,成分很复杂,某种程度上说,creole就是不同民族的人的组合。全球流动与文化交流的影响是非常明显的。因为19世纪引进印度劳工的缘故,这里印度人很多,有人称这里是非洲的小印度。
就单单在毛里求斯的一天,我从各个方面都感受到了creole这个概念的体现。
首先是食物,作为身份的重要标志,我们中午在一家餐厅吃饭,店员告诉我们吃的是creole cuisine,我觉得就是印度菜、中国菜和法国菜的的混合,有咖喱,有法式甜点,但他们做蔬菜的方法跟我在中国吃到的是一样的。然后我们去了一个当地的Nelson Mandela Centre,茶歇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用的碗还和我小时候家里的碗是一样的。中国人吃中国菜,印度人吃印度食物,当他们聚集到了一起,到了这里就变成了creole food,形成一个新的各个不同民族的共同的多元文化标志,给了不同文化群体对毛里求斯的归属感。
宗教上,一开始全部的creole(原住民)都是基督徒,在殖民时期天主教在毛里求斯的教育中发生过了重要作用。后来大批的印度人来了带来了印度教。我们去了毛里求斯的圣水湖,这是印度教最神圣的地方,每年的湿婆节人们都会到这里进行朝圣。但是除了印度教以外,我在毛里求斯也看到了一些天主教堂,一些华人庙宇,有的都离得很近。
在这个民族共同体与民族认同之间最大的冲突应该是语言上的冲突。在毛里求斯,英语是官方语言的,教科书都是英文的,但其实毛里求斯人他们擅长写英文但不擅长说英文,我在当地看到很多标志都是法语的。但在当地使用最广泛,说得最多的语言其实是Mauritius creole,应该就算毛里求斯语,它受到法语影响很深,也有英语的成分,是毛里求斯的母语,但它并不是官方语言。
我的分享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我觉得旅行,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短暂的停留,有时是增加了了解,但有时也是造成了对这些国家的偏见,但无论如何,这次经历给了我一个起码可以亲眼所见的机会,也给我再去进一步钻研的可能。
(供稿:BRGG社会人口所助教,余雪微)